• 文章來源 民生報文化風信A12版
  • 刊登日期 2004-12-08
  • 類別 戲劇戲曲
  • 作者 傅裕惠
曲終人散的留戀與尷尬

展演名稱:異境詩篇-從賈克佩維的詩出發
展演團體:莎士比亞的妹妹們的劇團
展演時間:93.11.26~28
展演地點:紅樓劇場


所謂的「賈克.佩維」(Jacques Prevert,1900~1977),絕非僅是二次大戰後的一位法國超寫實派詩人那麼簡單。在存在主義作家沙特等人的影響下,賈克.佩維以故事性的風格創作歌詞,以爵士歌詠巴黎風情,以文學豐富咖啡館的文化。同樣地,這次莎妹推出第一部馬照琪編導的劇場作品,也不僅是在「鏡框」裡搞幻覺而已;這幾位被形容為「不小心從天堂墜落的天使」,化成編導理念的小丑,戴上了紅鼻子,以最享受快樂的存在心態與表演能量,遊戲「險惡的世界」。

開宗明義地,編導於一開場便安排了主要演員吳維緯,獨自在紅樓劇場觀眾席一角抽菸沈思,為全劇點出後設的情境──台底下不為人知的小丑,也是隱密於人世之外的作者賈克.佩維。

全劇沒有刻意經營的串場;從臃腫、扭曲而變形的惡魔小丑直接埋伏於觀眾席間「爆發」演出,接續如「不可褻玩的蛋糕」(以筆者印象簡述)、「戰爭遊戲」、「歌唱與薩克斯風表演」、「窮人與富人的飲食男女」和搞笑劇團式演出的「白雪公主與後母」等片段,幾乎是編導與演員傾力呈現的不同小丑與Buffoon,套用絕佳的橋段,表現了即興肢體喜劇的特質,堪稱國內難得一見的小丑匯演。

從第一次的獨立呈現來看,編導成功地就演員的不同特質來形塑小丑的表演質感,使得這幾位年輕演員能在短期間的訓練下,熟練使用多變的道具服裝,更善於操作觀者與被看者之間「虐與受虐」的美學快感,一次次讓觀眾看得飽足胃口而不自知,甚至於劇終後不捨得離開。想想,我們能有幾次如此這般曲終人散的留戀?!

然而,劇名標題《異境詩篇》所產生的蒼涼,對照該製作試圖在喧鬧的「紅樓劇場」製造「險惡人境」與「邊境渾沌」的努力──諸如歌隊戴上一樣的面具與自言自語的獨白與動作流連等等,不免讓有所期待的觀眾,感到無力與尷尬。正因為這句「由賈克.佩維出發」,讓我們讀出了這表演文本背後所蘊藏的許多如詩、如戰爭、如文學,甚至如酒館人生等種種指涉企圖,但可惜的是,哄堂的笑聲總會稀釋濃酒的憂傷,喝醉了的人總愛耍無賴,當然台下的「詩人」,仍舊孤獨。